她是出生在秋天的孩子,溫馴的連掌心似乎都刻著印記。吹起沁涼晚風的秋天夜裡,她總愛站在隨風舞動的大樹下,仰頭聞著風裡那股神祕的氣息。
有時是北方雪地裡征戰的粗曠獵人。有時是在人物間穿梭,忙著與光影拔河的攝影新秀。上次則是徵信社的離職員工,戒不掉跟蹤追查的癮,只好陪著陌生人走過深夜裡的每一場暗渡陳倉。於是秘密與回應就這麼輕巧地掛在晚風裡,透過不成熟的嗅覺南輸北送,比曬滿朝露的蜘蛛網還要綿密。
她是出生在秋天的孩子,溫馴的連掌心似乎都刻著印記。吹起沁涼晚風的秋天夜裡,她總愛站在隨風舞動的大樹下,仰頭聞著風裡那股神祕的氣息。
有時是北方雪地裡征戰的粗曠獵人。有時是在人物間穿梭,忙著與光影拔河的攝影新秀。上次則是徵信社的離職員工,戒不掉跟蹤追查的癮,只好陪著陌生人走過深夜裡的每一場暗渡陳倉。於是秘密與回應就這麼輕巧地掛在晚風裡,透過不成熟的嗅覺南輸北送,比曬滿朝露的蜘蛛網還要綿密。
望著餐桌上忘了旋轉的紅色轉盤,忽然看見自己在正方形的水族箱裡游泳。深不見底的藍綠色水光像透亮雪紡,滑過髮梢,溜過指尖,靜靜地劃出了一道道光輝。水族箱不情願地反射了水裡的掙扎和絕望,左邊是水母般的迫切攀附,右邊是海藻般的逆來順受,每道光芒都看似一束刀光劍影。
直到茶杯輕碰瓷碗的聲音撞破水族箱的輕薄屏障,暗褐色的腐水泉源湧出,深駝色臭氣煙霧繚繞,迸發的玻璃碎片打亂蝦兵蟹將的最後獨舞,深海鬧劇布幕才有可能正式落下。
隨著年紀越大,三言兩語之間無法輕鬆回答的問題也跟著慢慢變多。為什麼離開?為什麼分手?為什麼這,為什麼那?於是,單選釀成簡答,複選放大為申論。日出日落可能是老謀深算的某一步棋。眼見還不夠為憑才是數位時代下的不變真理。所謂的「成熟懂事」逐漸開始在最不起眼的細縫發酵,麻痺了難得率直的神經。
可是,人生是不是真的需要這麼多強而有力的大道理?是不是非得欲語還休、詞不達意才能創造和平?
他們說話好像文字消化失調的窮書生,為登科舉強作文。超現實的彆扭對句,押不了韻的含糊名詞,就是塞了再多強迫興奮的高潮符號也讓人食難下嚥。我沒有逢兇化吉的天賜神技,也沒有去傷解瘀的灌頂中氣。雖說想像無限大,但無邊無際的失控想像卻令人膽顫心驚。
清照姊在國仇家恨翻攪中暗嘆炙手可熱心可寒,我沒有一代女詞人的豪情與氣魄,也沒有他老公熬夜狂寫十幾首詞硬要跟她拼才情的傲人毅力。握著手上幾十頁民間傳奇與業界怪譚,我看就是淒淒慘慘冷冷清清也不足以表達現在的心境。當然,人比黃花瘦就更不用說了。
隨著故事說到尾聲,書裡的人花憔悴又削瘦,報告裡的情景是驚悚又威猛。清照姊一生五、六十年間歷經國仇家恨、生離死別才淬鍊成一代詞宗,報告裡的蕞爾小島不用十年就已經昇華為世界先驅、全球之領導。
難得睡醒後不用急著和時間賽跑,於是迅速換上泳衣之後就散步著往游泳池邁進。沒有一絲梅雨味的五月,連凹凸不平的褪色紅磚道也飄散著一股夏天的清香。繞過幾乎堵住門口的遊覽車隊走到地下室,竟然發現水池內外一片死寂。
問了一下門口的管理員,才知道原來游泳池已經半年沒有營業了。這才發現距離上次人滿為患的夏夜,原來已經是半年以上的事了。忽然想起那天某位先生說,入土的時候應該要把當兵的無聊一年扣掉。所以就算享壽八十,也該寫成七十九才對。
這麼說來,我呢?如果把像漂流在宇宙虛空的那些無謂時光一次扣掉,我的人生似乎反而變得更無趣了。
這是翻舊相簿時偶然找到的兩年前舊照片,沒記錯的話應該是當時家裡附近的選舉看板。
星期五發日本預言稿之前,我寧願把時間花在找兩個月前的某分析稿,也不願花那一分鐘去關心龍貓大叔辦公室部落格。稿子才寫不到一半,就忽然驚覺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竟然已經從經濟財政寫到了鳩山麻生兩大政治家族對決。刪刪改改的同時,我才發現半蹲在龍貓大叔辦公室寫同派大嬸競選明信片的那個場景有多清晰,我就是怎麼也無法將兩年前的現實與現在的危機做連結。
上班還不滿月,就已經得了電腦電視恐懼症。讀報紙總忍不住觀察寫法,看電視想認真娛樂更難。不是打量譯文信雅達,就是碰到不熟的事件辭彙,職業病上身想開個新聞小辭典稿單。連寫部落格也強迫症發作,不由自主在意起全形半形、標點數字,有空還貼個圖表照片,順便算個字數。真像極了科技驚悚小說,洗腦洗進了心坎底。
今天的長島豪宅之旅旅伴是久未登場的電力滿格相機,中斷了太久的The Namesake,和離開前不可不好好一起玩耍道別的四年同窗莊太太。在開往華盛頓港的火車上,背負著「不讀舊書,不買新書」的閱讀教條,我忍住痛苦重新回到了Gogol與美國女友的世界。就在G家噩耗傳來之際,火車也瞬間煞車,冷冷地停在距離華人區不到三分鐘車程的寧靜郊外。
五分鐘後,車上廣播傳來"There is fatality on the train. We are waiting for the police to arrive, so please be patient."。不久之後,在乘客的追問之下,車掌先生才簡單告知the fatality is "under" the train。也就是,不是有人臥軌自殺,就是企圖橫越鐵軌而發生了意外。總之,就在這班開往華盛頓港的非尖峰時段列車之下,在我們悠閒翹腳讀書,企圖用blackberry征服世界的同時,某人以極為淒慘的方式離開了這個世界。
這兩天上班因為三月中的活動的關係,除了審照片還是審照片,team裡的每個人,從熊先生到我這小跟班,電腦一開都是點不完的照片,搞得快跟新聞社沒什麼兩樣了。平均每十分鐘一封e-mail來回攻防的兩天48小時裡,卻只敲定了活動宣傳用的三張照片裡的兩張,我對熊先生只能說是無比的敬意。
熊先生說我選的照片很有故事(script),雖然他每次選中的都是我排在最後,最不希望被選到的。只是經他有力的解說之後,照片人物中的表情卻不知怎麼的都脫離攝影者的敘述,向活動主旨靠攏去了。熊先生就是那種在mall裡穿聖誕老人裝說故事的話,一定滿手滿腿都是如痴如醉兒童海的小朋友殺手。
沒錯,在層層疊疊的VIP, VVIP簇擁之下,希拉蕊來了,舉行了上任以來的第一場,也是出訪亞洲前夕的第一場公開演說。開講前,我們這些蝦兵蟹將一路從門神當到假聽眾,終於偷到最好的位子,全程目睹這次全程三次起立鼓掌的國務卿演說。
昨天下午,在技術部大哥一封e-mail宣告整棟大樓對外通訊徹底失效之後,儘管尼泊爾大叔S為了晚上的印巴關係對談線上直播,急得像陀螺似的在上下三層樓間來回打轉,我們這些蝦兵蟹將卻落得輕鬆,鍵盤推一邊,從蘇利南女孩(哈佛畢業後,她在蘇利南服務過兩年)的斷電經歷與猶太Hanukkah,聊到印度與氣候變遷。
直到,小上司A姐(法籍伊朗人,旅遊經歷多到完全可以在global trekker開節目了)忽然鬼鬼祟祟,東張西望地塞了一張十塊美金給我說:「今天是個很重要的日子,等等我們要假裝開會,所以可以幫忙去買一束玫瑰花嗎?」
"For being a foreigner, Ashima is beginning to realize, is a sort of lifelong pregnancy -- a perpetual wait, a constant burden, a continuous feeling out of sorts. It is an ongoing responsibility, a parenthesis in what had once been ordinary life, only to discover that that previous life has vanished, replaced by something more complicated and demanding." -- Jhumpa Lahiri, "The Namesake"
The Namesake是打工近半個月以來買的第一本員工書。那天和Sensei一起輪班拿書上架的時候正好看到一本平裝一本精裝,於是就約好一人買一本當作紀念,也督促自己要加強英文。薄薄不到三百頁的小說,Lahiri選用最精準的文字,殘忍卻又溫柔的描寫出旅美「外人」的生活。
"Never again; Never alone"是之前上德國政治的時候,愛爾蘭先生提到的德國外交政策兩大核心,但在看這部片的時候感觸特別深。貫穿課堂的“burden of history“在這部片裡也扮演著主軸的角色,例如:ㄧ說到納粹,A學生就直接反應說著「知道了。納粹邪惡,納粹該死。但又不是我們做的,為什麼我們總要沒完沒了的背負著罪惡感?」,B學生義正詞嚴的說「不是罪惡感,而是對歷史應負的責任感」,C學生則無所謂的接話說「我是土耳其人」,D學生則挑起東西德情結說著「責任感,東德佬一定不知道」。
T小姐的最後一天,我們一邊吃著她的手製餅乾(一邊等著抓偷拿餅乾不說謝謝就落跑的小偷),一邊閒聊著大家的生活規劃。T小姐接下來的計畫是在倫敦使館與英國皇室吃奶油小餅乾聊名人八卦,隔壁社會組的K小姐則是在等Fulbright大人一聲令下前進台灣當麻辣女教師。然後當我學妹(笑)。
當每個人臉上都閃耀著希望的光輝,手舞足蹈地散播著錢景幻象的同時,我只有靜靜地擰著雙手在心中默念: This is what evil must feel like. 只是,抱著鏟奸除惡的雄心壯志深入賊窩的下場,就是勉強拎著支離破碎的靈魂回家,靠著家人的溫柔鼓勵渡過餘生。
聽說Virginia每750個人共用一台投票機,所以投票日當天可能得排上幾個小時才能投到票,於是我就和k先生趁著週末,風塵僕僕的衝到Virginia的指定投票所排隊投票。立志不投票的誓言沒有改變,這次會跟著一起從看辯論會到排隊投票,也純粹是因為想感染一下身在首都的緊張氣氛。可惜DC是民主黨的大本營,聽說百分之九十的人都是民主黨票,所以目擊Virginia繼一九六四年的Johnson後再度紅藍翻轉的話就是這次的首要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