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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青年旅館的兩個晚上,我在熄燈之後摸黑踩著冰涼的鋁製階梯上床睡覺,新的一天總在日正當中室友都迫不及待地扛起登山背包向外冒險之後才正式展開。唯一的生存戰術就是在意想不到的時間裡溜進難得空蕩的共用廁所裡整理自己,在歡愉的午餐時間用草綠毛毯與土黃鐵櫃搭起堡壘城牆。
在這裡、生活就是戰爭。祝英台無邪的少女浪漫早在曼徹斯特男孩轉去樓下的瞬間就胎死發臭的鞋襪與汗溼的襯衫之中了。相信我,梁祝其實是個極為悲慘又不健康的詭異故事。
於是我轉守為攻。以三條街外的薩克斯比咖啡與轉角麵包店為戰略中心,方圓數十哩都納入接下來的進攻範圍。我在捷運也無能為力的荒涼街區裡漫遊,綿延不絕的誇張塗鴉就是我最溫柔的旅伴。雖然荒草裡忽然現身的聖地牙哥女孩親切的像彩色童話書,但即使關上門的薑餅屋也始終離不開巫婆的掌控是不爭的事實。
於是下一站,我絕望地離開,來到了等待已久的Virginia。
天黑之前的Pentagon City因為翠綠的運動場和生氣盎然的林間小徑在夕陽中閃閃發光。在電話中短暫說明位置之後,現身救援的是活潑俐落的黑人女大兵和知性帥氣的拳擊女教練。鵝黃色的溫暖色調下是一隻成功戰勝地心引力飛撲食物的棕色小貓,和四個"very sexy and the city"(一個非常糟糕的比喻)室友群。俐落的女大兵一面說著那年在Camp Pendleton被轉調的故事,一面演起了黑人俚語教學。源源不絕的笑鬧聲點亮了夜空下的彩色小屋,彩色小屋也無情地扼殺了我的浪漫主義和最後一絲老莊思想。
於是從捷運站回家的路上,我平靜又激昂。
平靜是因為再也不想退縮,因為我不想也不會就此認輸。但迫不及待想做點什麼的念頭淹沒了知覺,讓我只想在寧靜的街頭大叫。佯裝善良無害的墨西哥老頭也好,猛然靠近的詭異遊民還是和著三明治討論Durfur與研究計畫的GW研究生也罷,明天,後天,之後的每一天,我都還是會繼續以我任性的南加裝扮闖蕩現實主義掛帥的政治首都。
也許我現在沒有你們好,but someday I will be -- and better than you can ever be.